白色的骏马一路上招摇过市,江子笙和任锦轩共乘一骑的消息如长了翅膀飞遍整个华都城,最后落入正在与周贵妃小酌的仁宗帝耳里。
仁宗帝轻轻地呷了口清酒,两道微微发白的眉毛轻轻扬起,“你说锦轩这孩子怎么想的,朕给他的美人他照单全收,却一个都没碰,现在竟然和一个江湖郎中传出风言风语。”
周贵妃语笑嫣然地为仁宗帝布菜,眉眼间是无尽的妩媚柔情,“既是风言风语便不可信,陛下您是君,若您真想给世子找个好的,他还能大着胆子拒您不成?”
仁宗帝摆摆手,语气带有些无奈的宠溺,“你不懂,若朕真的这么做了,他还真敢拒。”
周贵妃微微抿唇,眼睛闪过一丝不自然,端起酒放到口边,状似无意地道:“承恩如今也不小了,却依旧没个正经人在身边伺候,我又不能时时照看……”
仁宗帝听言放下筷子,凝重地点点头:“你说的有理,承恩的婚事是得抓紧了,承泽的也一样。这样吧,这事你与皇后和贤妃三人一起,商量下。”
“是。”周贵妃风情万种的躺在仁宗帝怀里,妩媚的眸中闪出一道厌恶的光。
又是任承泽,这个老不死的心里总是高看任承泽!
……
尚书府中张灯结彩,春风得意的县太爷,现在应该叫陈尚书了。
陈尚书笑容满面的招呼着来往客人,当看到江子笙跟任锦轩一同前来,先是一愣,随后立即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。
江子笙虽然是个大夫,但是她的背后不但有武贤王府和二皇子撑腰,现在更是有了强大如斯的玄阁做后盾,他现在怎么也不敢轻易怠慢。
再说了他这个尚书官位,别人不知道,可他自己却十分清楚,若不是玄阁阁主跟皇帝提议,就算他再怎么出色也达不到如今的地位。
“世子,江大夫,有失远迎,有失远迎。”
看着陈尚书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,江子笙连说不敢,将两个小酒坛递过去,道:“一点薄礼不成敬意。”
“哪里,哪里,江大夫肯来就是给我的面子,令寒舍蓬荜生辉啊。”陈尚书接过酒坛并没有丝毫的嫌弃。
倒是任锦轩进来后就直接把陈尚书当作透明人,站在江子笙身旁如一个璧人。
任容萱则是极不耐烦地道:“你烦不烦啊,赶紧招呼别人去吧,别老来打扰江哥哥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陈尚书将江子笙和任锦轩引到上座,便转身去招呼其他人了。
在场大大小小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见过任锦轩,也知道他的做事风格,看到他们过来时,皆像是见了鬼般的退到一边,又忍不住躲在一旁偷偷打量。
“没想到任世子的眼疾真的好了,听说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大夫治的。”
“任世子风华绝代,当今世上不出其二,若不是他有性格阴邪做事毒辣,我还真想将小女托付给他。”
“我那庶女长得标志,若是世子看上了,我倒愿意结这门亲事。”
“你们别肖想了,没看到世子这次来的时候与那江大夫同骑吗,世子好男风!”
“此话当真?”
“真真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们说在讨论什么有趣之事,不妨让本君也听听。”任锦轩无声间走到那几位官员身后,阴冷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剑,嘴角轻轻勾起。
“世子恕罪……”那一众官员猛地全跪倒在地,浑身簌簌发抖。
“恕罪?”任锦轩漫不经心的将剑刺入其中一个官员的膝盖,“不准叫,叫一声,就死一个。”
那官员紧咬着牙,任膝盖鲜血直流也未敢痛呼一声,最后脸色发白,直接晕死过去。
所有的人看任锦轩如地狱魔鬼,不敢离去也不敢出头相驳,就连主人家的陈尚书也只是目光复杂的动动,最终退到了一边。
任锦轩看也不看众人一眼,将发愣的江子笙拉到身边,“把他弄醒。”
江子笙压下心中的愤怒,替那昏迷的官员简单包扎后,再将他重新唤醒。
“你先过去。”任锦轩慵懒地微眯着双眼,示意江子笙退到一边。
“任锦轩你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江子笙挡在那官员面前,扬起下巴,目光直视任锦轩。
“本君叫你过去。”任锦轩手微怔下,语气依旧慵懒却是毋庸质疑的语气。
“我过去之后你是不是又会拿剑往别人身上刺窟窿?”江子笙即使来了古代将近半年思想却依旧是现代人的思想,最看不得就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,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。
“本君的事轮不到你过问。”任锦轩隐忍着怒气,一字一顿。
“呵呵。”江子笙像是听到笑话般,身子一倾,直接朝着任锦轩的剑端奔去……
任锦轩立即将手中的剑丢下,下一瞬他的胸口便传来一阵刺心的痛,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,赫然发现自己的剑深深的扎入了身体。
所有人都似静止一般,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,心惊肉跳。
“江哥哥你做什么!”任容萱失声痛叫出来连忙跑到任锦轩身边,“哥,你没事吧,呜呜呜……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。”
江子笙面无表情地走到任锦轩身边,想要靠近却被任容萱拦住,只好在他不远处冷声道:“是不是很痛?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?”
任锦轩不发一言的看着江子笙,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。
“你不用这样看我,我只是想让你明白,你的命是命,别人的命也是命,还有这种事情真的很幼稚。”江子笙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任锦轩,“你放心,我并没有刺进心脏,只是一点小伤。”
任锦轩勾起一抹冷笑,将剑从身体里拔出,一声未哼,“算我多事。”
任锦轩走了,只留下地上一滩不大不小的血迹。
“哥哥这么做是为了你。”任容萱失望地看着江子笙,丢下一句话,便头也不回的离去。
江子笙怔愣在原地,听着任容萱最后一句话迟迟未回过神。
任锦轩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帮自己出气吗?
想着任锦轩说算他多事,眼神里流露出的伤心,江子笙便感觉胸口被人紧紧地揪起,难以呼吸。
“江大夫,你怎么样?”陈尚书小心翼翼地走到江子笙身边。
江子笙摇摇头,勉强扬起一个笑容,“大人十分抱歉,我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。”
“您忙,您忙。”陈尚书看江子笙要走心里也是松了口气。
武贤王府门口,江子笙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,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拉过看门的侍卫,“世子有没有回府?”
“世子还未回府,江大夫有事可交由我来转告。”侍卫认识江子笙,对她很是客气。
江子笙摇摇头走下台阶,望着湛蓝的天空,“任锦轩你到底在哪。”
一连找了数遍,江子笙在回春堂对面不远处的万花楼门口停下,看着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,站在楼上,挥动着若隐若现的手臂。
“客官进来玩玩啊。”
江子笙猛地打了一个哆嗦,再三怀疑地看向小九,“小九你确定你是亲眼看到任锦轩进去的?”
小九停顿了一会,用力地点点头道:“是。”
“好吧,你在外面守着。”江子笙深吸一口气,将衣服重新整理一番掏出沉甸甸的银袋子,镇定自若的走进万花楼。
青楼乃是众多穿越人士的钟爱之地,这回江子笙也不能例外了。
可能大玄的扫黄力度不大,万花楼即使在大白天也依旧客似云来,那些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,哄的男人眉开眼笑。
江子笙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任锦轩在哪,倒是被两三个姑娘夹在中间喘不过气。
“哎哟,江大夫您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楼吧,奴家正好胸口痛您给瞧瞧。”
“去你的,你昨天被那个胖子压了一晚上能不痛吗!”另一个姑娘嗤笑一声,大腿直接缠上江子笙,酥酥嗲嗲开口,“江大夫听人说你的针灸术出神入化,你去奴家房里,让奴家开开眼嘛……”
“姑娘们,回春堂离这不远,你们治病,可以直接过去,提我的名号,打八折。”江子笙推开那个胸大的,将钱袋子在她们面前晃晃,“告诉我世子在哪,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了。”
“原来是找世子,并不是找乐子啊。”姑娘们声音有些嗔怪,却也知道有钱不赚是傻子,直接将世子的包厢给指了出来。
世子就是世子,连来次青楼也都是进的雅间。
江子笙心里怪异地推开那扇门,看着里面芙蓉暖帐,一个女子匍匐在任锦轩身上,而任锦轩衣裳半解,冷冰冰的任由女子继续胡作非为,看到江子笙的刹那,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别处,手却更用力的把那女子往身上贴。
“世子。”江子笙看着这春色旖旎的一幕,身体微微怔住。
“过来替本君斟酒。”任锦轩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,一边勾起小美人下巴,“继续,别停。”
江子笙闭上眼,扬起抹牵强的笑,“我还是不打扰世子的好事了。”
“你已经打扰了。”任锦轩推开那女子走到江子笙面前,厌恶地看着她,“江大夫既然来了,就一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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