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五章 决战前夕(10)

一个艳阳天,日头高挂。

武当!

郭师师正在严厉地教孩子们读《和平圣典》,张三丰师徒与谢逊等人同来。

“孙儿媳妇!把孩子放一放吧!”炎热的季节,张三丰的话语仍然如春风扶面,给人以平和与安稳的感觉。

“祖爷爷!大爷爷!二爷爷!……奶奶!”打着招呼,孩子们依然不敢扔掉手上的圣典,均转动着一双精灵的眼珠子,等着张三丰等人还给他们自由。

张三丰还没有开口,郭师师便对孩子们笑道:“现在!你们几个乖乖到书房去学习,否则,九九重阳那天就不带你们去见爹爹。”

早就听说自己的爹爹那里有好东西,听得郭师师的话,几个孩子们也不做他想,忙捧着圣典自主地往书房跑去。

谢逊笑道:“师师!义父这几天都没有见着孩子,就这么一会儿时间,你都不让我们团聚么?”

“不行!义父!无忌最怕孩子们不学好!若不让这些孩子识字,懂些道理。无忌不气死才怪!”郭师师柔声道。

殷素素手里拿一张旧报纸,先是皱眉,听到郭师师的话,嗔笑道:“你老公什么时候学过好了?看看这张报纸,什么时候屠龙刀和倚天剑都变成手术刀了?还有,他为了赚取银子,竟然发明什么破烂神功。武当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尽了!是这个井壁傻,还是他张无忌傻?”她身边的张翠山,脸色已随着殷素素的话变得铁青。

郭师师不敢言语,忙低下头。

张三丰等人也不说话,依照座位的主次一一坐下。

张翠山首先开口,“师师!无忌做了这许多惊天动地丢人的事情。你们七人为何不阻止?”

郭师师已经想好了理由,忙回道:“爹!无忌说,衡量一个人的标准,是看他能为百姓做多少好事。衡量一件事情的标准,也看这件事情能否为百姓某利。我们七姐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,所以……”她话只说一半。

张翠山被噎住,只是生气,不再说话。

宋远桥道:“四弟!莫要生气!无忌做事,都有他的道理。”做为老好人,他只能这样说。

俞代岩道:“如今,武林人士多把无忌的所作所为与我武当结合到一起,他日后做事,若总是如此不考虑后果,也是个麻烦啊!”众人为他的话思索……

“前些日子,我们兄弟几个还说呢,在无忌身上,我们看不到一点五弟的影子!”俞莲舟笑道。

殷梨亭道:“我感觉无忌也没做错什么!他只是把别人想做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。”漠声谷忙随声道:“六哥说的对!小弟也这样认为!”

俞代岩对着殷梨亭与漠声谷翻了一下白眼,却并不开口责怪。

谢逊毕竟不是武当弟子,所以一直沉默不语。

这时,张翠山走到张三丰面前,跪了下来。“师傅!无忌给武当丢脸了。是弟子管教不严!还请师傅责罚!”

扶起张翠山,张三丰手把雪为的胡须,和声道:“翠山!你若能从无忌身上学到一点他的狂妄,他的霸道,他的灵活,他的世界观。或许,你就不会对他的做法有那么大的意见了!”

张翠山不解,虚心道:“师傅的话!弟子不解!”

“无忌现在做的事情,是一个帝王做的。一个帝王的心思,岂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?!这个时候,你能仅仅只把他当成你的儿子看待么?”张三丰反问道。

饱读诗书的张翠山忽然醒悟,对着张三丰拱手拜道:“多谢师傅指点!弟子已经明白了!”

张三丰微笑,扭头对着俞代岩等人问道:“你们明白了么?”

俞代岩等人含糊地点头称是。

张三丰叹气道:“为师知道你们都还没有明白!在你们的心中,有的是大义,是三纲五常。记得,无忌的师父曾经让无忌问过翠山:有两条路,一边是万人的性命,另一边是为师的声誉,只选一样,他会选择哪一条?结果,翠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杀的第三条路。

现在,为师也把无忌恩师的这个问题拿出来!你们六人再次给为师一个答案。”

半响后,张翠山首先回道:“师傅!弟子的答案没有变。”

接着,宋远桥等人同时回道:“我等与五弟的答案相同!”他们五人均是语气坚定。

张三丰面无表情,转向殷素素与谢逊,“素素!谢大侠,换做是你们,你们会选择哪一条道路?”

“第一条!”殷素素与谢逊同时回答。

“孙儿媳妇!你呢!”张三丰笑道。

郭师师笑了,柔和道:“太师傅知道师师的答案!”

点点头,片刻后,张三丰方才说道:“想我张三丰以光大汉人为己任,哪知,教出的弟子竟是如此愚蠢!”

张翠山等人刚想说话,却被张三丰制止。“为师不怪你们!怪就怪为师没有教好你们!在你们的眼睛里,万人的性命也比不上为师的荣誉。也难怪我汉人会沦落如此境地!”

宋远桥他们六人忙跪下!“师傅!弟子错了!”

“错在哪里了?”张三丰问道。

六人无语。『我们根本就没有错!』

张三丰摇头,朗声道:“为师罚你们几个抄写《和平圣典》三十遍。你们可服气!?”

“弟子服!”六人回道。『天那!抄三十遍,没有三年光景,抄得完么?』

“都起来吧!不管你们是否明白与理解,为师要告诉你们。在无忌今后的道路上,无论是谁阻挡他,都会被他消灭。看懂《和平圣典》的内容,你们就会明白。”张三丰接着道。

六人起身,均满腹心思。

“梨亭!为师问你,假若你与声谷同时喜欢一个女子,可这个女子却喜欢声谷,然而,此女子却又与你订了亲。这时,你该怎么办?”张三丰忽然想起我的密信。

张翠山夫妇心里一怔,『终于来了!』

殷梨亭一愣,随后回道:“师傅!这就要看声谷懂不懂礼节了!”『难道晓芙喜欢上七弟了?不可能!……难道是真的?否则,为何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现身?』想着,他便一身冷汗。

漠声谷道:“若那样!声谷会自动退出,绝对不会做这样有损道义的事情!”

张三丰严肃道:“声谷不懂得什么叫喜欢,这样回答,也是情理之中。然而,感情的事情,岂能用什么道义来玷污?!而梨亭就更不对了!倘若这个女子心里只有声谷,就算声谷退出,你愿意勉强与这个女子在一起么?”

殷梨亭似乎猜到什么,直言道:“师傅有话还请直说!弟子能受的住!”自深读了《和平圣典》后,虽没有从根本改变他,但他也学会了忍耐。

张三丰点点头,缓缓道:“现在!晓芙已经有自己深爱的人了!你还是放弃她吧!”

热泪盈眶,微微颤抖中,殷梨亭的嘴唇越发黑紫,半响后,“师傅!那……那……她为何不早一些告诉弟子!?”

张三丰并不回答,“恩!不错!梨亭的性格越发坚毅了!好了!你先下去休息吧!记住,日后见面,不要责怪晓芙,也不要找那个男人的麻烦。否则,你就不是男子汉!”

艰难地点点头,殷梨亭拖着大山一般重的脚缓缓退下。

……

“师师!重阳眼看就到。娘真的十分担心无忌!关于西域的事情,你总是吱吱唔唔。其他的不说,一想到井壁的那二十万大军,娘心里就堵的慌。到时,加上赵敏的人马。我们这些江湖人士,还不被他们包饺子了?!”殷素素皱眉望着郭师师。

张三丰接口道:“是啊!太师傅也很担心这件事情!无忌不会又想以控制井壁的办法——用毒来对付这些蒙古兵吧?”

郭师师忙道:“其实,无忌并没有用过几回毒。也就是在西域制造了一个拉稀之毒,至于……”

“什么?造成几十万人死亡的拉稀之毒是无忌制造的?”众人大惊!包括谢逊在内,均是不寒而栗。

『糟了!说露了!』郭师师自责。

“这个孽障!简直是个杀星!”张翠山忍不住怒声吼道。

宋远桥等人苦于面子,都没有直言,只是在心里责怪我。

殷素素面色铁青,颤动着性感柔软的嘴唇道:“无……无忌……也太……太狠毒了!”

谢逊只是摇头叹气,并没有开口。

张三丰面色暗淡,幽幽道:“师师!这件事情,有多少人知道?”『无忌!太师傅一直认为你聪明能干,却为何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呢?』

“除了他的贴心属下,就是我们七姐妹。现在,各位长辈也知道了。”郭师师小心翼翼地回道。

“只怕不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,无忌全都杀了吧!”谢逊两眼放光,面色凝重。『无忌这么重的杀戮之心,这天下能让他得到么?』

众人一起沉思……

“这样说来,井壁的人已经被无忌全部控制住了?”半天后,殷素素方才问道。

郭师师悬着的心此刻方才放下,回道:“其实,几个月前,井壁的人就被无忌全部俘虏。现在,这些俘虏全部都被无忌的人拉去做苦力。比如:修路,挖矿等。如今库仑城的二十多万蒙古兵中,有一万人已经被无忌用摄魂术收服。另外的十九万,全部都由曾经在蒙古权贵中当奴隶的汉人装扮。至于井壁,也是无忌自己装扮的。

天山以北的那场井壁与别克亲王的战役,也是无忌的人发动的。现在,兄弟帮副帮主李耀祖在天山以北也组建起二十多万人的汉人军队。所以,这回无忌统一江湖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。”

众人再次狂惊!……

半天后,精明的殷素素忽然摇头,道:“可是!无忌如何会说蒙语?赵敏定然会派人与之联系,到时还不露出破绽啊?我实在想不出,这么大的动作,江湖中竟然没有人得知。再说,哪门哪派在西域没有探子?我爹的天鹰教中,就有几百探子被长年安排在西域的天山南北。”

“还有,那个什么摄魂术,有那么厉害么?给一万人摄魂本就是个奇迹。另外,据说,被摄魂之人与平常人不通。赵敏的人也一定看的出来!”谢逊忍不住说道。

张三丰则是缓缓道:“这件事!好像露洞太多了!”

郭师师耐心地解释道:“说一口纯正的蒙语,无忌好像没有用一个月就会了。各派的探子,有人被杀,有人被做了摄魂术,还有人被关押。

……

至于无忌易容成井壁的模样,就是井壁的妃子们都认不出来。”好不容易,她才解释清楚。

就在众人仔细回味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时,殷素素指报纸的一块儿,向郭师师问道:“这个事情,也是无忌本人做出来的了?太过分了,竟然还有如此过分的图片印在上面。真是搞不懂,这么逼真的图片,他是怎么印上去的?”

秀丽柔滑的玉面上一阵红晕,郭师师害羞地点头。“无忌说要为受过伤害的汉人妇女报仇,现在,这些妃子可能被送到军中了。”

众人哭笑不得。

突然,张三丰笑道:“素素!谢大侠!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次正邪之战,这是为何?”

殷素素笑道:“从小,无忌就对我和五哥出身于对立的两派这件事情非常敏感。所以,他总是提及两派的共同点。如今,明知两派百年的恩怨未了,他还敢把两派同时邀请到武城。这说明,他心中早已有策略了。无论如何,有无忌这样的儿子,都是我殷素素的骄傲!”说着,她扭头,盯着张翠山,“五哥!他也是你的骄傲么?”

张翠山心情复杂,但却很自然地点头。

张三丰与谢逊等人同时哈哈大笑。

第二天,除了俞代岩以外,张三丰等数十人踏上了赶往武城的路。郭师师麾下的两千人则被留下负责武当的安全。

……

大都皇宫,赵敏面色冷淡,此时,正与她的白发女师傅谈话。

“师傅!张无忌的老婆们破坏了弟子围剿各派老巢的行动。您说,敏儿是不是斗不过张无忌?”

白发女摇头,“这也不能算张无忌赢了!西域大决战的地盘上,不是还有井壁的二十万人么?再说,就算这次无法一统江湖。你也没有输!”

赵敏不解道:“这是为何?”

“我们的统辖区内,不是还有几百万汉人么?不管是张无忌,还是朱元璋,他们都不会不顾这些汉人的安全!”白发女冷声道。

见赵敏成有反应,白发女柔声道:“做大事者,凡事不拘小节。这一点,你应该早就明白!”

赵敏简单回道:“是!弟子明白!”

“《一根筋》练到最高层了么?从武当回来,你似乎开始怀疑这门神功的威力了。”白发女子深邃的眼神紧盯赵敏。

面色微红,赵敏诺诺道:“师傅!您不知道,敏儿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被郭师师这个贱人制服了。她身上能同时发出几股内力,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制住敏儿的各大要穴。在《一根筋》中,敏儿实在找不出这样的招式和心法来。”

白发女一惊,缓缓道:“难道她的意穴通了?”

“师傅!”赵敏很少见白发女吃惊的模样,于是,她跟着急了。『连郭师师都打不过,我又如何是张无忌的对手?』

白发女挥挥手,铿锵道:“敏儿!为了百分百战胜张无忌,你可愿牺牲你的五百死士?”

赵敏犹豫了,半天才回道:“师傅!这些死士都是您用尽灵丹妙药训练出来的。一共才六百多人,一下子牺牲五百人,敏儿当真舍不得!”

“为师要为你做灌顶大法,一旦金针刺入你的各大要穴,若没有五百死士尽心为你输入本元真气,不但是你,就是为师也会有危险。”白发女正色道。

赵敏惊道:“一个人的本元真气能够随意输入到另外一个人的体内么?”

白发女淡淡一笑,“为师有一套特殊的点穴法,到时,她们会把骨子里最后的一滴本元真气输入到你体内。你再运用《一根筋》最高心法化解,那时,你不但能冲破意穴,往后,不用练功,你的身体也能吸收天地万物之能量,然后转化为自己的本元真气。”

犹豫片刻,赵敏艰难地点头,“师傅!敏儿愿意!”『郭师师!你给我的,我一定十倍百倍还你!!!”

……

重庆金佛山,朱府上下一片喜气。

饭桌上,饭菜丰盛。杨过夫妇,朱元璋,徐达,花云五人边吃边聊。

“元璋!恭喜你终于冲破意穴!”说着,杨过端起从西域商贩手中买的琼浆玉液酒。

朱元璋起身,举杯,“感谢师傅对弟子的大力栽培。若不是师傅,弟子不会有这么一天。”说着,便先干为净。

巴嗒几下嘴,杨过盯着手里的酒杯,“元璋!为何与张无忌有关的东西就是要好上几分呢?同是玻璃杯,他产的,就比你兴华好的多。同是白酒,他的琼浆玉液就是要好喝很多。”

朱元璋窘迫,“师傅!总有一天,我兴华的东西都会超过兄弟帮的!”

平时不爱言语的小龙女笑了,一头早已雪白的秀发仍然飘逸,轻理秀发,“元璋!看来你平时只知道练功,张无忌的那部《和平圣典》,你肯定没有好好研读。不管是谁编辑的,这部圣典的确是一部百科全书。”

朱元璋更加窘迫了,低头道:“师娘教训的极是!”

“圣典上说,没有人也没有事是完美的,想要发展壮大,聪明的做法,便是不论敌友,只要是好的方法,好的事物,都应该引为己用。你似乎都不敢承认张无忌比你强的地方,这样下去,对你,对兴华都没有好处!”说完,小龙女用询问的眼光望向杨过。

杨过点头道:“恩!元璋!你师娘说的不错!读了这部《和平圣典》后,师傅感觉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又开始了。”说着,便轻轻地挽起小龙女的小手。

朱元璋如梦初醒,忙铿锵道:“多谢师傅与师娘的教导。的确,一想到张无忌,元璋心里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。但是,从此刻起,弟子再也不会了!”

杨过大笑,“不错!这才是我杨过的徒弟!”

几人又喝了几杯,朱元璋突然跪在杨过面前,“师傅!弟子做了一件对不起师傅的事情,还请师傅原谅。”

杨过一怔,随即道:“起来说话!无论什么事情,师傅都不会责怪你!前提是,你没有做危害百姓的事情。”

徐达与花云一惊,『大哥不会说出当年濠州之变的实情吧?这样,我们几个都死定了!』想着,他们两人便直冒冷汗。

朱元璋起身,缓缓道:“其实,元璋的这部武功是从明教光明顶盗的。”『早完,张无忌都会把这件事情捅出来。我就后悔当初给他留了言。无论如何,我都不能让这件事成为他搬倒我的借口。』

杨过夫妇并未色变,良久,杨过方才笑道:“若是还没有读过张无忌的那部圣典,为师定然饶不了你。如今,师傅却要夸奖你。没有好的武功,你如何造福百姓?!你是对的!师傅不怪你。若没有你这部武学,为师与师娘如何能体会在空中无拘无束飞翔的感觉?对了,这部武功叫什么名字?”

朱元璋缓一口气,回道:“《乾坤大挪移》”说完,紧张的心情舒畅下来。一旁的徐达与花云也都放松下来。

杨过点点头,“嗯!好贴切的名字。”说着便转移话题,“来!接着喝!为师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酒。”说着,几人又碰了一杯。而小龙女手中端的却是一杯暗红色的葡萄酒。

……

“这次重阳比武之后,不论结果,为师都要亲自主持元璋与紫涵的这门婚事!”杨过把放在心上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
小龙女道:“孩子们的事情,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!”

杨过一愣,随即想起圣典上的内容。于是,尴尬地笑道:“元璋!为了搏得紫涵的芳心,你自己多努力吧!”

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,朱元璋点头道:“是!师傅!元璋一定会好好努力的!”『哼!为了获得杨紫涵,老子不知道放弃多少上她的好机会。认识她这么久,老子连她的手都没有摸一下。她的心,早就被我偷过来了。』

“元璋!明天我们就动身前往西域,徐达,花云,你们都准备好了么?”杨过忽然问道。

“准备好了!师傅!”朱元璋,徐达与花云齐声回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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