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:我们是好朋友对吗

江小厨把夏州推到后厨,叮嘱了很多做菜上需要注意的事儿。

江小厨见夏州新不在意,迟疑了会儿,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:“我看你今天不大对劲儿,要不……我帮你做菜?”

“嗯。”夏州答应了,江小厨高兴坏了。

江小厨担心事情败露后又要被师父训斥,特别叮嘱夏州:“要是有人问起,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帮你上的灶。”

江小厨哼着小曲儿忙活开了,夏州却沉默着想着心事。

没多久,江小厨做了三个小菜,全是他拿手的。

江小厨美滋滋地观赏打量,催促夏州:“送菜就得你自己去了。”

夏州把菜送到了一间包厢。

房间布局优雅大气,推门而入,一股淡淡的香味扑来。

房间里坐着一位优雅的女子,头钗金步摇,一身白衣胜雪,优雅动人,美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
夏州把饭菜摆好。

名膳堂的老板也在,他候在一旁,等菜上齐了,他眉头紧锁,不悦地看了看夏州。

他一眼就认出菜不是夏州做的。

老板对客人道:“夏州手生,做的菜不尽如人意,您先候着,我让他重新去做一份。”

老板又对夏州道:“城主夫人亲自上我们名膳堂来吃饭,你应该拿出十二分的诚意。”

城主夫人?

夏州僵在了原地。

坐着的女子抬起头来,侧过神看向夏州,对他微微一笑,道:“做的菜如何,我不在意,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
女子对名膳堂老板道:“你先下去,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夏州说。”

城主夫人眼里灼灼放光,很容易让人乱想。

老板平静道:“夫人上我们名膳堂来用膳,必然是冲着膳食的味道来的,不是十足的美味之物,我不会让他们端到客人的面前。”

老板眉头一拧,对夏州严肃道:“还不快下去重新做几样菜!”

城主夫人抬手,冷声喝道:“没听见我说的话吗?我是来找人的!你——退下!”

老板见城主夫人态度坚决,只好从房间里退了出来。

老板心中纳闷,按道理来说夏州和城主夫人应该毫无往来,城主夫人怎么会盯上他?夏州吓得不轻,也不知二人到底有什么事。

房间安静下来,城主夫人对夏州微微一笑,“请坐。”

夏州哆哆嗦嗦地坐下了。

城主夫人道:“听说丁缪的七彩石是在你这儿买的?”

夏州盯着城主夫人的眼睛,说不出话来,像被摄走了魂儿似的。

城主夫人朝夏州伸出手掌,“我也不卖关子了,你直接把剩下的石头都给我吧。”

夏州咽了下口水,说道:“如果我给你,还有可能活命吗?”

城主夫人的脸冷了下来,“你以为不给我就能活命吗?”

夏州道:“城主夫人在名膳堂杀人,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?”

城主夫人冷笑一声:“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
城主夫人往夏州身边靠了靠,夏州感觉腰上一痛,一根细长如银针的东西刺中了他,虽未真正用力,但也足够让他慌张。

“我的簪子上有剧毒,你死后,不管是仵作来还是高明的大夫来,都看不出是被毒杀的,都会以为是你自己忽然犯了凶病死了。”

夏州心中叫苦,表面上却强作镇定,心虚一笑,问她:“我们无冤无仇,何苦劳您大驾?你要的石头我已经全部卖给丁缪了。”

城主夫人淡笑,“你知道的还不少。”

夏州连忙摆手,“不不不,我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
“晚了。”城主夫人红唇轻启,美艳不再,眼里只有杀意和凶光,她握着暂时的手使出全力!

怪了!她的手酸麻无力,根本使不上劲儿。

夏州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,但久久不见城主夫人有动静,于害怕中睁开半只眼,却见城主夫人用左手抓着僵麻的右手,急得汗如雨下。

城主夫人质问他:“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?”

夏州见她无法试用毒,松了口气,道:“你跑来给我下毒,还说我对你动手脚。”

夏州为自己叫屈:“想买石头你们就明说,买卖不成送你们也行,干嘛非得杀人?丁缪死得多冤啊,他可是好心一片,想买来送你。”

城主夫人娇脸蒙霜,冷道:“你懂什么?那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,既可以让人拥有长生之术,也可以让人得到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。”

见夏州听得吃惊,城主夫人又道:“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这儿吗?就算我杀不了你,我的人也会取了你的项上人头。反正你也快死了,不妨告诉你。”

“你给丁缪的石头可以让一支普通的毛笔变成传说中的太仓笔,有了太仓笔,我想要什么就画什么,哪怕想画一座江山也不是不可能。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必须死,丁缪如此,你也是如此,一个都逃不掉。”

夏州笑了,“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,一个石头而已……”

夏州不善演戏,说不下去了,他知道城主夫人说的话不假。

夏州趁着城主夫人无暇顾及他的时候悄悄往门外退,城主夫人却道:“你休想走!整个名膳堂都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。”

夏州一头热汗,转身就逃。

夏州刚逃出几步,就定住了,他的跟前站着玲珰和季舒玄,以及斩影司的衙役们。至于城主夫人带来的人,都已经被斩影司的人给控制了。

原来司判大人是故意放他回名膳堂的,好引出城主夫人。

季舒玄和玲珰走入包厢,惊得城主夫人花容失色。

城主夫人不甘心,冷笑一声,道:“一个小小的司判,贸然跑来干涉城主的事,如此越界,就不怕惹城主不高兴,惹来杀身之祸?”

玲珰道:“明人不说暗话,就别绕弯子了。你是冲着水镜石而来,但你可能有所不知,圣上对它也很有兴趣。如果让圣上知道你来名膳堂闹事就是为了水镜石,你说圣上会怎么做?”

“你……”城主夫人脸色惨白。

玲珰向她伸手:“所以,你还是把石头全部还出来,不然的话,等圣上知道了此事,别说你们刚坐热的陵州城城主之位,就是你们的性命也不保。”

城主夫人见自己失了势,语塞。

她伸出手,把从丁缪那儿得到的水镜石全部递给了玲珰。

玲珰拿过水镜石,细数了起来,大大小小有六颗之多。

玲珰把手掌向夏州摊开,问他:“是这么多吗?”

夏州看了一眼,点头,“一颗不多一颗不少。”

找回水镜石后,玲珰和季舒玄并没有为难城主夫人,把她放了回去。

夏州担心城主夫人会报复,玲珰却告诉他,经过今日的事后,城主夫人就算心里有诸多怨恨也不敢再造次。如今特殊时局,想得到陵州城城主之位的人太多,他们能不能坐稳就看皇帝祁南的意思。立功会不会加官不知道,但如果犯错必然会被削除官职。

马车晃**,玲珰掀开马车半张帷幔,看着小窗外的阴天。

云雾很低,怕是要下雨了。

玲珰放下帷幔,道:“你们祈天国皇帝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无比凶险,不成功便成仁。”

季舒玄道:“当他的眼里只剩下太仓笔、画境时,他就看不到自己的江山和子民了。”

玲珰道:“他想得到长生,也想得到画境中的乾坤,尽管他对画境了解甚少,但他知道画境足够满足他所有野心。有了画境,别说祈天国一国之君,就是这天下也可以全是他的。周遭列国,尽数被吞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“说他鼠目寸光吧,他其实看得很远,野心极大。”

季舒玄道:“如果是一介小人,野心太大能力不足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但我就怕他藏得太深,你我都未必能让他显露真容。”

玲珰叹息一声:“还真是个麻烦精。”

玲珰侧过头盯着季舒玄那张冷静沉着的脸。

季舒玄被看得浑身不自在,问她:“你怎么了?”

玲珰噘嘴道:“我就是心里不踏实,所以看看你的脸。每次只要看到你这张脸,我的心就会踏实下来,不管遇到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不怕了。”

所以,她的意思是他的脸能辟邪?

这算夸奖吗?

“你担心什么?”季舒玄问。

玲珰道:“我担心离鸾。虽说秦雪是秦仓子的女儿,但她好歹也是赫连小姐曾经的朋友,如果赫连小姐在天有灵,一定不想看到她曾经的知己挚交被秦仓子利用而做出祸害苍生的事。我和离鸾一见如故,我挺喜欢她,所以不人心看她被卷入是非纷争,更不愿秦仓子把她当棋子。”

不等季舒玄说什么,玲珰道:“等会儿回去我就去看看她。”

玲珰回到斩影司后第一件事果真是到离境中去,可是,她刚进入离境就看到厚厚的白雪上躺着个女人,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,血流出如同盛开的血花,那花一直开到雪地里,灿烂决绝。

“离鸾……”玲珰蹲在地上,双手颤抖,不敢去碰离鸾,生怕碰了她她就会消失一样。

玲珰不喜欢离别和死亡,这也是她努力与赫连舒的记忆共生的原因,她试图寻找自己不用死亡的方法。

“离鸾!”

玲珰和离鸾相交不深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
玲珰把离鸾小心翼翼地捧起来,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。

“离鸾你醒醒!”

玲珰抬起一双泪眼看季舒玄,求他:“救救她,你救救她。”

季舒玄把离鸾胸口上的匕首拔了出来,离鸾痛苦地皱起了眉头。

玲珰吓坏了,问他:“你做什么?”

季舒玄用手捂着离鸾的伤口,不让血往外涌。他的另一只手举起短剑,那短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七彩的石头,他道:“这把短剑上有水镜石,不拔出来,她永受痛苦。”

离鸾痛苦地睁开眼,看到玲珰的脸时,她苍白的脸上浮出温暖的微笑。

“你……终于来了……”

玲珰心疼地搂着她,“求求你,等等我,等我想到办法救你。”

离鸾道:“没用的,水镜石太厉害,我……承受不住。”

“离鸾……”玲珰伤心欲绝。

离鸾含泪一笑,无力道:“我不是离鸾,我是……秦雪。”

玲珰深为震惊!

她怎么会是秦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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