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:门

玲珰道:“要是皇宫在离境中就好了,东西藏在哪里我一闭眼就知道。”

季舒玄淡然:“圣上不是说了,只要三日内能断案,什么都可以依我们。无邢的住处,离鸾的房间,我们都可以进去找。”

玲珰迟疑了下,问道:“那我们要不要去跟那昏君说一声。”

“不用。”季舒玄话音刚落,人就进了一处精致优雅的院子。

“这里就是离鸾的住处?”玲珰看得惊叹连连。

琼楼玉宇,亭台楼阁,花鸟虫鱼,人世间的美好景致好像都浓缩到了这宽阔的庭院中。

玲珰和季舒玄在离鸾的住处搜寻玉石扳指,却什么也没找到。

玲珰不甘心,她道:“如果我是离鸾的话,我一定会把玉石扳指藏在我唾手可得的地方,只要把门一关,就能安心使用。”

尽管玲珰心中这么想,但还是忍不住跑去无邢的房间搜寻了一通,除了找出几只臭袜子,其他什么也没发现。

玲珰重新回到了离鸾的院子,找东西的事就交给季舒玄了,她只想偷会儿懒,再好好嗅嗅院子里淡淡的花香来唤醒被熏死的鼻子。

季舒玄找得很仔细,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。

眼看天色暗淡下来,他们再不离开,离鸾就该回来了。

玲珰走向季舒玄,问:“她会不会扔了?”

季舒玄笑道:“你真是累糊涂了,那么重要的东西,她怎么会扔?”

玲珰道:“可是,怎么找也找不到,再找下去被她撞见怎么办?”

季舒玄忽然想到了什么,不再继续翻找,而是盯着玲珰。

玲珰被看得浑身不自在。

季舒玄道:“你早已经告诉我线索了,我却一无所知。”

他说什么胡话?

玲珰正诧异时,却见季舒玄飞檐走壁,爬上门墙,手掌轻拍一块块砖块,选中一块松动的砖块,将其取出。

里面有一个半拳大小的木盒。

季舒玄站定,把木盒递给玲珰。

玲珰看着木盒,总算明白季舒玄刚才那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。

她之前说:“如果我是离鸾的话,我一定会把玉石扳指藏在我唾手可得的地方,只要把门一关,就能安心使用。”

她提到了一个“门”字。

如果有人来找玉石扳指,肯定会像她和季舒玄一样,推门进入,随后在屋子里找个遍。

下意识就会认为玉石扳指藏在屋内,并不会注意到门有什么乾坤。

看来离鸾确实是个爱耍小聪明的女子。

玲珰把锦盒打开,果真看到一枚玉石扳指。

门外,响起离鸾的声音。

“本宫才离开一会儿,院子里怎么就脏兮兮的。”

遭了,离鸾回来了。

玲珰和季舒玄倒不是怕她,只是不想被她缠上,从而白白浪费时间。

“走!”

季舒玄带着玲珰从窗户离开了。

离鸾推门而入,顿时察觉到屋内的东西被人翻找过。走前关闭的窗户,此刻却大大开着。

离鸾怒了,喝道:“来人!”’

两个宫女诚惶诚恐地跑来。

“到底谁来过?”

宫女不敢说话。

离鸾一巴掌扇在宫女脸上,“放肆,本宫养你,你却不肯对本宫说实话,莫非是要本宫取了你的性命,你才肯听进去本宫说的话!”

两宫女跪在地上痛哭不已,就是不敢说话。

离鸾见二人如此坚持,顿时就明白了,这事是皇帝祁南授意的。

离鸾苦笑一声,本以为把祁南掌控在了手心,没想到他如此多疑,对她从来没有十二分的信任。

祁南在书房批阅奏折,听说季舒玄和玲珰一直在离鸾的院子里搜寻,不禁搁下笔沉思起来。

祁南从没怀疑过离鸾有问题,他一直以为玲珰所说的那位“非同寻常的人”指的是秦仓子。

自从装入金盒子的离境画卷丢失后,祁南就冷落了秦仓子。

祁南并不清楚秦仓子究竟为何非跟着假皇帝无邢,无邢至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。但是,自无邢死后,祁南就再也没有见过秦仓子了。

玲珰和季舒玄搜寻无邢的房间,祁南尚且还能想出个原因来,他们搜寻清清白白的离鸾,是为何?

莫非离鸾并不像他看上去的那般?

祁南不愿相信这一猜想,但是,生性多疑的他对任何人都没有百分百的信任,对离鸾的怀疑也由此萌芽。

玲珰和季舒玄回到了院子。

这处院子原本是宫中大司判住的,如今季舒玄官复原职,自然而然也就住进来了。

回到院子,关上房门,连宫女、内侍也不肯放入。

玲珰把锦盒拿出,取出扳指,又将离境画卷从袖口里抽出。

玲珰带着季舒玄一同入了离境画卷。

玲珰找到那棵枯树。

在赫连舒的记忆里,枯树是离境画卷的活水源头,它看似已经枯死,实际上树根还有几分鲜活,如今玲珰把玉石扳指埋到树底下,又把其他水镜石埋进去,枯树的树根顿时颤抖起来。

土地松动,水镜石发出柔和的光芒。

土地裂开,水镜石从中飞出,挂回了树上,像果子一样。

玲珰把挂在腰间的铃铛取了下来。

季舒玄按住了她的手,他想起之前玲珰因为被取走铃铛而遭的罪,不想也不敢再让她体验一遍。

玲珰却笑笑。

她把铃铛挂在了树上,缥缈的声音在空中回响。

不消多时,枯树回春,干裂的树干变回苍劲的样子,树枝上萌发出新芽。

被厚厚的白雪笼罩的离境仿佛一刻之间褪去积雪,露出原本苍翠动人的样子。

远山巍峨,绿水萦绕,雾气袅袅,偶有鸟鸣……

离境——活了。

一缕白光从树干上飞出,那是无法与枯树融合的秦仓子的执念。

秦仓子不甘地怒吼:“废物!你们都是废物!离境有无穷之力,你们不利用它,反而任由它荒芜!”

玲珰嫌弃它聒噪,稍稍动念,枯树释放出的光芒顿时强盛,秦仓子那团白光顿时被完全盖去。

待枯树的光芒散去,秦仓子的执念已经烟消云散。

玲珰道:“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随意出入离境了。”

玲珰带着季舒玄离开离境,回到院子。

因为一桩心事终于了却,玲珰心情大好,打算去皇宫别的地方转转。可是,还没出门,就被离鸾给堵了。

离鸾带着一队护卫而来,喝道:“给我打!”

玲珰吓得往季舒玄身后躲,她从季舒玄的肩头探出半个脑袋,不服气地冲离鸾道:“你这么虚伪,皇帝还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
离鸾冷笑道:“你们来宫里做什么我管不着,但你们跑到我的宫中为所欲为,那就要付出代价。”

离鸾走向玲珰,在玲珰的耳边得意地低语:“玲珰,我知道你聪明,但我可能要提醒你一句,聪明在狡猾面前一无是处。只要我稍稍动下念头,你的好夫君就会暴毙而亡。”

玲珰把季舒玄拨向一边,她并没有急着反驳离鸾,而是提醒她道:“离我夫君远点儿!”

季舒玄听得头皮一痛,生死关头,她想的却不是保他的命。

玲珰又道:“我还真不怕你这么做,你一旦这么做,皇帝就会怀疑到你头上,到时候还省了我们解释的功夫。”

离鸾稍稍收敛了情绪,但她不甘心,道:“来日方长,本宫总有办法对付你们。”

玲珰满不在意,她道:“忘了告诉你了,你爹秦仓子已经没了。”

“你们对他做了什么?”离鸾怒不可遏。

玲珰道:“没什么,他浑身都是恶念,留在人世间只能为非作歹,不如让他散个干净。没了他,你是不是觉得被砍去了左臂右膀?”

玲珰抓住季舒玄的手,把他拽到身边来,“我有两个人,而你却孤身一人,你我之间,输的那个人只能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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