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八章 那泽还是路西法(二)
莫莫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,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。以前她很少正视他,也许因为在乎所以畏惧,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乖巧的听路西法的安排,最后才懂得,那不是对的。
路西法原本冰冷的目光有些异样:“看来果然如他所说,你并没有恢复记忆,否则——”
“否则什么,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,”莫莫轻笑,左右看了看,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,挪了挪怀里的小家伙,“这个小家伙是你的儿子么?”
“不是,”出乎意料,路西法很快否认了,不过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,“我可不会生。”
不是?莫莫翻了翻白眼,对他的话半信半疑,不过,她现在至少敢肯定,路西法跟那泽在情感方面并没有融合,不然也不会以“他”来称呼那泽,那么那泽去哪里了?
“你在担心他,对不对?”
莫莫望着他,却没有回答,如果仅仅是熟悉的面孔,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,但是,如果连灵魂都是同一个呢?
虽然三头犬说他们分离了千年,但是莫莫知道,这也仅仅是一种相对分离,灵魂一体,之间当然会有感应,行事风格也不会太多的差异。譬如那泽在管理血族的手段上,其实跟当初他管理地狱时没什么不同,待人也一如既往的礼貌而自持。所以他们把他们当两个人对待似乎太困难了,可是如果不把他们当两个人对待的话。千年地环境不同,记忆不同,情感会相同吗?
“你在担心他,对不对?”路西法走到她面前,整个人笼罩在黑袍中,银色的花边在殿堂的烛火晃动中显得很亮眼,他很执着的又问了一次。
“我不担心他。”莫莫轻轻说道,顿了顿。吐出一口气,“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面见到不是他,而是你,但我猜,他应该占了主导地位。”
路西法的身形猛地一怔,然后,走到莫莫面前弯下腰。很慢很慢,他的影子罩住了莫莫,似乎也越来越靠近,如果是以前,她肯定会惶恐的颤抖,以为自己触怒了他,会小心地赔不是,整个人除了讨好他。不会做其他的思考。而现在,莫莫却没有一点害怕地感觉,只是睁大了眼睛,很认真的看着他,似乎想看到他心里去。
“莫莫,你变了。”他的话语像是在叹息。
“我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“你以前在我面前从来不会——”
“那是在你面前。”莫莫身体向后靠了靠,让自己埋入身后的座椅中,“嗯,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?”
“你记得?”路西法显然没想到莫莫会这么问。
“当然,如果不恢复记忆,我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?”莫莫歪了歪头,“我是恢复了七成功力,所以才来的,即使帮不上忙,但也不至于拖后腿。免得有人分心照顾我。”
“……”路西法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在他的记忆里,莫莫似乎永远是听话的。温顺地,除了最后那次决绝的重生,“可以告诉我,你为什么当时会选择离开,明明我已经快要成功,你要知道,即使我对你有所隐瞒,那也是为了保护你,你只要听我的,我们——”
“等一下,”莫莫越听越觉得糊涂,他记忆停留的地方似乎有些奇怪,“关于千年前和我的最后记忆,是什么?是到我自杀?”
“嗯,是的,”他自然的点点头,“选择自杀的不是我,是他,我从未离开过这里,我们当时说好,他去找你,而我,留守在这里,我代表灵魂中地黑暗。”
看来传言有误啊,她还以为路西法的灵魂是被火湖淬炼,然后再分离的,原来不是,不知为什么,她的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舒服:“那现在的情况也是你们计划好地吗?”
“莫莫,这一次,我们真的没有算计什么,”路西法听出了莫莫的怒气,很认真的看着她,“留下我,会让他的重生的几率大一点,虽然这样会让法力流失很多。”
“你今天出现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吗?”莫莫不置可否。
路西法嘴角第一次露出了微笑,他低下身,半蹲在莫莫的座位旁:“不,我只是想道歉,然后,我会消失,我是说,我的自主意识会消失,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,但是,毕竟单独了活了千年,怎么会没有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想法,对不对?呵呵!”
“是吗?”莫莫突然觉得周围寂寥地安静,熟悉地地点,过往的回忆突然涌起,脑袋中一片空白,只剩下锥心地钝痛,“哦。”
“没什么的,他跟过去的我们还是不同的,他对你很好,也很适合你,”路西法的手有些颤抖,似乎想莫莫的脸颊,最终还是拍了拍她的头,“那个时候是我们不对,如果我们能够坦白一些,就不会利用你,不会以自己的意志来左右你。”
“也不全是你的错,”莫莫用的是“你”,而不是“你们”,因为她无法把眼前的人与那泽分开,同样的忏悔与痛楚,那泽也一直是那么的痛苦,“我也有错,呵呵,以为什么都听你的,就是对的,却没有想过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对的,但是没有自我,听之任之,只会是别人的附属品,呵呵,更不应该在发现事态不对的时候,摆出受害人的面孔,连个解释都不听,就去要死要活,嗯,现在想想,还真的很脑残!”
“什么是脑残?”路西法急急追问,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概念。
“错把爱当犯贱喽!”莫莫耸耸肩。
“是这样吗?”他迟疑的望着莫莫。
莫莫摇头晃脑的念经:“当然,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又所谓爱情不是双赢就是双输,虽然有例外,但是显然我们目前的这种状况是处于例内之中的。”
对面的人张了张嘴,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。
莫莫怀里的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,挠挠头,却一点都不想刚醒的样子,气嘟嘟的声讨:“有话说重点,拜托,你要我装睡到什么时候!我已经很饿了!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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